谣言的生产与传播是以人为主体和载体的,要根除谣言,就必须根除生产谣言和传播谣言的心理机制。在韩露的“黄谣”生成过程中,“完美先生421”固然有根源性的作用,但数量庞大的网民对于自我曝光度的追求,最终将这个原本淹没在信息海洋中无足轻重的雪花,滚成了碾压现实世界的雪球。在传谣与辟谣的对比叙事中,影片实际上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:谣言之所以成为“谣”言,究竟是生产者还是传播者发挥了更大的作用?于是,《欢乐颂》原本对于女性成长的细腻探索,逐渐演变成爽剧模式。开启了上帝视角的观众,都扮演起自己成长经历中的“事后诸葛亮”,谁都更愿意代入更成熟更睿智更洒脱更优秀的角色。我们对何悯鸿的厌恶,何止是对剧情人设的厌恶?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种厌恶来自于自己成长经历中的每一次尴尬、失误、挫折、懊悔和痛苦,可以抵御深夜醒来脑中闪回社死瞬间导致的脚趾蜷缩,可以用来逃避自己过去的无能、无助和无奈,因为大多数人仍可以在何悯鸿身上找到自己现在的窘境。我们讨厌何悯鸿成长的停滞,因为恐惧自己也在遭遇成长的停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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